周書·列傳·卷三十九

　　韋瑱 梁昕 皇甫璠 辛慶之 族子昂 王子直 杜杲

　　韋瑱字世珍，京兆杜陵人也。世為三輔著姓。曾祖惠度， 姚泓尚書郎。隨劉義真過江，仕宋為鎮(zhèn)西府司馬、順陽太守， 行南雍州事。后于襄陽歸魏，拜中書侍郎，贈安西將軍、洛州 刺史。祖千雄，略陽郡守。父英，代郡守，贈兗州刺史。

　　瑱幼聰敏，有夙成之量，閭里咸敬異之。篤志好學(xué)，兼善 騎射。魏孝昌三年，起家太尉府法曹參軍。稍遷直后，除明威 將軍、雍州治中，假鎮(zhèn)遠將軍、防城州將。累遷諫議大夫、冠 軍將軍。

　　太祖為丞相，加前將軍、太中大夫，封長安縣男，食邑三 百戶。轉(zhuǎn)行臺左丞，加撫軍將軍、銀青光祿大夫，遷使持節(jié)、 都督南郢州諸軍事、南郢州刺史。復(fù)入為行臺左丞?，櫭鞑煊?干局，再居左轄，時論榮之。從復(fù)弘農(nóng)，戰(zhàn)沙苑，加衛(wèi)大將軍、 左光祿大夫。又從戰(zhàn)河橋，進爵為子，增邑二百戶。大統(tǒng)八年， 齊神武侵汾、絳，瑱從太祖御之。軍還，令瑱以本官鎮(zhèn)蒲津關(guān)， 帶中潬城主。尋除蒲州總管府長史。頃之，征拜鴻臚卿。以望 族，兼領(lǐng)鄉(xiāng)兵，加帥都督。遷大都督、通直散騎常侍，行京兆 郡事，進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散騎常侍。

　　魏恭帝二年，賜姓宇文氏。三年，除瓜州諸軍事、瓜州刺 史。州通西域，蕃夷往來，前后刺史，多受賂遺。胡寇犯邊， 又莫能御?，櫻判郧鍍€，兼有武略。蕃夷贈遺，一無所受。胡 人畏威，不敢為寇。公私安靜，夷夏懷之。

　　孝閔帝踐阼，進爵平齊縣伯，增邑五百戶。秩滿還京，吏 民戀慕，老幼追送，留連十?dāng)?shù)日，方得出境。世宗嘉之，進授 侍中、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武成三年，卒，時年六十 一。贈岐宜二州刺史。謚曰惠。天和二年，又追封為公，增邑 通前三千戶。仍詔其子峻襲。

　　峻后位至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峻弟師，起家中外府記 室，歷兵部小府下大夫。建德末，蒲州總管府中郎，行河?xùn)|郡 事。

　　梁昕字符明，安定烏氏人也。世為關(guān)中著姓。其先因官， 徙居京兆之盩厔焉。祖重耳，漳縣令。父勸儒，州主薄、冠軍 將軍、中散大夫，贈涇州刺史。

　　昕少溫恭，見稱州里。正光五年，秦隴構(gòu)亂，蕭寶夤為大 都督，統(tǒng)兵出討，以昕為行臺參軍。孝昌初，拜蕩寇將軍，稍 遷驤威將軍、給事中。仍從寶夤征萬俟丑奴。相持二年，前后 數(shù)十戰(zhàn)，以功（封）〔進〕征西將軍。爾朱天光入關(guān)，復(fù)引為 外兵參軍。從天光征討，拜右將軍、太中大夫。

　　太祖迎魏孝武，軍次雍州。昕以三輔望族上謁。太祖見昕 容貌瑰偉，深賞異之。即授右府長流參軍。大統(tǒng)初，加鎮(zhèn)南將 軍、金紫光祿大夫，轉(zhuǎn)丞相府戶曹參軍。從復(fù)弘農(nóng)，戰(zhàn)沙苑， 皆有功。除車騎將軍、丞相府主簿。出為洛安郡守，征拜大將 軍行臺兵部郎中，加帥都督。十二年，除河南郡守，鎮(zhèn)大塢。 尋又移鎮(zhèn)閻韓。式遏邊壘，甚著誠信。遷東荊州刺史。昕撫以 仁惠，蠻夷悅之，流民歸附者，相繼而至。封安定縣子，邑三 百戶。累遷大都督、車騎大將軍、散騎常侍、儀同三司。

　　孝閔帝踐阼，進位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世宗初， 進爵胡城縣伯，邑五百戶。三年，除九曲城主。保定元年，遷 中州刺史，增邑八百戶，轉(zhuǎn)邵州刺史。

　　二年，以母喪去職。尋起復(fù)本任。天和初，征拜工部中大 夫。出為陜（西）〔州〕總管府長史。昕性溫裕，有干能 。歷 官內(nèi)外，咸著聲稱。尋卒于位。贈大將軍，謚曰貞。

　　昕弟榮，歷位匠師下大夫，中外府中郎，蕃部、郡伯、司 倉、計部下大夫，開府儀同三司，朝那縣伯，贈涇寧豳三州刺 史，謚曰靜。

　　皇甫璠字景瑜，安定三水人也。世為西州著姓，后徙居京 兆焉。父和，本州治中。大統(tǒng)末，追贈散騎常侍、儀同三司、 涇州刺史。

　　璠少忠謹(jǐn)，有干略。永安中，辟州都督。太祖為牧，補主 薄。以勤事被知，每蒙褒賞。大統(tǒng)四年，引為丞相府行參軍。 尋轉(zhuǎn)田曹參軍、東合祭酒，加散騎侍郎。稍遷兼太常少卿、都 水使者，歷蕃部、兵部、虞部、民部、吏部等諸曹郎中。六官 建，拜計部下大夫。

　　孝閔帝踐阼，轉(zhuǎn)守廟下大夫。以選為東道大使，撫巡州防。 尋加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封長樂縣子，邑五百戶。出為玉 壁總管府長史。保定中，遷鴻州刺史，入為小納言。俄除隴右 總管府司馬，轉(zhuǎn)陜州總管府長史。征拜蕃部中大夫，進驃騎大 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復(fù)出為隴右總管府長史。璠性平和，小 心奉法，安分守志，恒以清白自處。當(dāng)時號為善人。

　　建德元年，除民部中大夫。三年，授隨州刺史。政存簡惠， 百姓安之。其年，增邑并前二千戶。六年，卒于位。贈交渭二 州刺史。謚曰恭。子諒，少知名。大象中，位至吏部下大夫。 辛慶之字慶之，隴西狄道人也。世為隴右著姓。父顯崇， 馮翊郡守，贈雍州刺史。

　　慶之少以文學(xué)征詣洛陽，對策第一，除秘書郎。屬爾朱氏 作亂，魏孝莊帝令司空楊津為北道行臺，節(jié)度山東諸軍以討之。 津啟慶之為行臺左丞，典參謀議。至鄴，聞孝莊帝暴崩，遂出 兗、冀間，謀結(jié)義徒，以赴國難。尋而節(jié)閔帝立，乃還洛陽。 普泰二年，遷平北將軍、太中大夫。及賀拔岳為行臺，復(fù)啟慶 之為行臺吏部郎中、開府掾。尋除雍州別駕。

　　大統(tǒng)初，加車騎將軍，俄遷衛(wèi)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后太 祖東討，為行臺左丞。時初復(fù)河?xùn)|，以本官兼鹽池都將。四年， 東魏攻正平郡，陷之，遂欲經(jīng)略鹽池，慶之守御有備，乃引軍 退。河橋之役，大軍不利，河北守令棄城走，慶之獨因鹽池， 抗拒強敵。時論稱其仁勇。六年，行河?xùn)|郡事。九年，入為丞 相府右長史，兼給事黃門侍郎，除度支尚書。復(fù)行河?xùn)|郡事。 遷通直散騎常侍、南荊州刺史，加儀同三司。

　　慶之位遇雖隆，而率性儉素，車馬衣服，亦不尚華侈。志 量淹和，有儒者風(fēng)度。特為當(dāng)時所重。又以其經(jīng)明行修，令與 盧誕等教授諸王。魏廢帝二年，拜秘書監(jiān)。尋卒于位。子加陵， 主寢上士。慶之族子昂。

　　昂字進君。年數(shù)歲，便有成人志行。有善相人者，謂其父 仲略曰：“公家雖世載冠冕，然名德富貴，莫有及此兒者。”仲 略亦重昂志氣，深以為然。年十八，侯景辟為行臺郎中，加鎮(zhèn) 遠將軍。景后來附，昂遂入朝。除丞相府行參軍。大統(tǒng)十四年， 追論歸朝之勛，封襄城縣男，邑二百戶，轉(zhuǎn)丞相府田曹參軍。 及尉遲迥伐蜀，昂召募從軍。蜀平，以功授輔國將軍，魏都督。 迥仍表昂為龍州長史，領(lǐng)龍安郡事。州帶山谷，舊俗生梗。昂 威惠洽著，吏民畏而愛之。成都一方之會，風(fēng)俗舛雜。迥以昂 達于從政，復(fù)表昂行成都令。昂到縣，即與諸生祭文翁學(xué)堂， 因共歡宴。謂諸生曰 ：“子孝臣忠，師嚴(yán)友信，立身之要，如 斯而已。若不事斯語，何以成名。各宜自勉，克成令譽 ?！卑?言切理至，諸生等并深感悟，歸而告其父老曰 ：“辛君教誡如 此，不可違之 。”于是井邑肅然，咸從其化。遷梓潼郡守，進 位帥都督，加通直散騎常侍。六官建，入為司隸上士，襲爵繁 昌縣公。

　　世宗初，授天官府上士，加大都督。武成二年，授小職方 下大夫，治小兵部。

　　保定二年，進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轉(zhuǎn)小吏部。四年， 大軍東討，昂與大將軍權(quán)景宣下豫州，以功賞布帛二百匹。

　　時益州殷阜，軍國所資。經(jīng)涂艱險，每苦劫盜。詔昂使于 梁、益，軍民之務(wù)，皆委決焉。昂撫導(dǎo)荒梗，安置城鎮(zhèn)，數(shù)年 之中，頗得寧靜。天和初，陸騰討信州群蠻，歷時未克。高祖 詔昂便于通、渠等諸州運糧饋之。時臨、信、楚、合等諸州民 庶，亦多從逆。昂諭以禍福，赴者如歸。乃令老弱負糧，壯夫 拒戰(zhàn)，咸愿為用，莫有怨者。使還，屬巴州萬榮郡民反叛，攻 圍郡城，遏絕山路。昂謂其同侶曰 ：“兇奴狂悖，一至于此！ 若待上聞，或淹旬月，孤城無援，必淪寇黨。欲救近溺，寧暇 遠求越人。茍利百姓，專之可也 ?！庇谑撬炷奸_、通二州，得 三千人，倍道兼行，出其不意。又令其眾皆作中國歌，直趣賊 壘。賊既不以為虞，謂有大軍赴救，于是望風(fēng)瓦解，郡境獲寧。 朝廷嘉其權(quán)以濟事，詔梁州總管、杞國公亮即于軍中賞昂奴婢 二十口、繒彩四百匹。亮又以昂威信布于宕渠，遂表為渠州刺 史。俄轉(zhuǎn)通州刺史。昂推誠布信，甚得夷獠歡心。秩滿還京， 首領(lǐng)皆隨昂詣闕朝覲。以昂化洽夷華，進位驃騎大將軍、開府 儀同三司。

　　時晉公護執(zhí)政，昂稍被護親待，高祖以是頗銜之。及護誅， 加之捶楚，因此遂卒。

　　昂族人仲景，好學(xué)，有雅量。其高祖欽，后趙吏部尚書、 雍州刺史，子孫因家焉。父歡，魏隴州刺史、宋陽公。仲景年 十八，舉文學(xué)，對策高第。拜司空府主簿，遷員外散騎侍郎。 建德中，位至內(nèi)史下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卒于官。子衡。 王子直字孝正，京兆杜陵人也。世為郡右族。父琳，州主 簿、東雍州長史。

　　子直性節(jié)儉，有干能。魏正光中，州辟主簿，起家奉朝請。 除太尉府水曹行參軍，加明威將軍。時梁人圍壽春，臨淮王元 彧率軍赴援，子直以本官參彧軍事。與梁人戰(zhàn)，斬其軍主夏侯 景超，梁人乃退?；茨厦袷虮苤螅q聚為盜。彧令子直 招撫之，旬日之間，咸來復(fù)業(yè)，自合肥以北，安堵如舊。永安 初，拜員外散騎常侍、鴻臚少卿。普泰初，進后軍將軍、太中 大夫。賀拔岳入關(guān)，以子直為開府主簿，遷行臺郎中。魏孝武 西遷，封山北縣男，邑二百戶。

　　大統(tǒng)初，漢熾屠各阻兵于南山，與隴東屠各共為唇齒。太 祖令子直率涇州步騎五千討破之，南山平。太祖嘉之，賜書勞 問。除尚書左外兵郎中。三年，進車騎將軍，兼中書舍人。四 年，從太祖解洛陽圍，經(jīng)河橋戰(zhàn)，兼尚書左丞，出為秦州總管 府司馬。時涼州刺史宇文仲和據(jù)州逆命，子直從隴右大都督獨 孤信討平之。復(fù)入為大行臺郎中，兼丞相府記室。吐谷渾寇西 平，以子直兼尚書兵部郎中，出隴右經(jīng)略之，大破渾眾于長寧 川，渾賊遁走。十五年，進車騎將軍、左光祿大夫，除太子中 庶子，領(lǐng)齊王友。尋行馮翊郡事。十六年，魏齊王廓出牧秦隴， 復(fù)以子直為秦州別駕，仍領(lǐng)王友。隨、陸初平，授安州長史， 領(lǐng)別駕，加帥都督。轉(zhuǎn)并州長史。

　　魏廢帝元年，拜使持節(jié)、大都督，行瓜州事。子直性清靜， 務(wù)以德政化民，西土悅附。魏恭帝初，征拜黃門侍郎。卒于位。 子宣禮，柱國府參軍事。

　　杜杲字子暉，京兆杜陵人也。祖建，魏輔國將軍，贈豫州 刺史。父皎，儀同三司、武都郡守。

　　杲學(xué)涉經(jīng)史，有當(dāng)世干略。其族父瓚，清貞有識鑒，深器 重之。常曰：“吾家千里駒也?！杯憰r仕魏為黃門侍郎，兼度支 尚書、衛(wèi)大將軍、西道行臺，尚孝武妹新豐公主，因薦之于朝 廷。永熙三年，起家奉朝請，累遷輔國將軍、成州長史、漢陽 郡守。世宗初，轉(zhuǎn)修城郡守。屬鳳州人仇周貢等構(gòu)亂，攻逼修 城，杲信洽于民，部內(nèi)遂無叛者。尋而開府趙昶諸軍進討，杲 率郡兵與昶合勢，遂破平之。入為司（命）〔會〕上士。

　　初，陳文帝弟安成王頊為質(zhì)于梁，及江陵平，頊隨例遷長 安。陳人請之，太祖許而未遣。至是，帝欲歸之，命杲使焉。 陳文帝大悅，即遣使報聘，并賂黔中數(shù)州之地。仍請畫野分疆， 永敦鄰好。以杲奉使稱旨，進授都督，治小御伯，更往分界焉。 陳人于是以魯山歸我。帝乃拜頊柱國大將軍，詔杲送之還國。 陳文帝謂杲曰 ：“家弟今蒙禮遣，實是周朝之惠。然不還彼魯 山，亦恐未能及此。”杲答曰：“安成之在關(guān)中，乃咸陽一布衣 耳。然是陳之介弟，其價豈止一城。本朝親睦九族，恕己及物， 上遵太祖遺旨，下思繼好之義。所以發(fā)德音者，蓋為此也。

　　若知止侔魯山，固當(dāng)不貪一鎮(zhèn)。況魯山梁之舊地，梁即本 朝蕃臣，若以始末言之，魯山自合歸國。云以尋常之土，易己 骨肉之親，使臣猶謂不可，何以聞諸朝廷 ?！标愇牡蹜M恧久之， 乃曰：“前言戲之耳?！弊允墙佑鲇屑映６Y。及杲還，命引升殿， 親降御座，執(zhí)手以別。朝廷嘉之，授大都督、小載師下大夫， 治小納言，復(fù)聘于陳。中山公訓(xùn)為蒲州總管，以杲為府司馬、 州治中，兼知州府事。加使持節(jié)、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

　　及華皎來附，詔令衛(wèi)公直督元定等援之。與陳人交戰(zhàn)，我 師不利，元定等并沒。自是，連兵不息，東南騷動。高祖患之， 乃授杲御正中大夫，〔使于陳，論保境息民之意。陳宣〕〔帝遣 其黃門侍郎徐陵謂杲曰 ：“兩國通好，本欲救患分災(zāi)，彼朝受 我叛人，何也？”杲答曰 ：“陳主昔在本朝，非慕義而至，上 授以柱國，位極人臣，子女玉帛，備禮將送，遂主社稷，孰謂 非恩。郝烈之徒，邊民狂狡，曾未報德，而先納之。今受華氏， 正是相報。過自彼始，豈在本朝?！绷暝唬骸氨思{華皎，志圖吞 噬。此受郝烈，容之而已。且華皎方州列將，竊邑叛亡。郝烈 一百許戶，脫身逃竄。大小有異，豈得同年而語乎？”杲曰： “大小雖殊，受降一也。若論先后，本朝無失。”陵曰：“周朝 送主上還國，既以為恩；衛(wèi)公共元定渡江，敦云非怨。計恩之 與怨，亦足相埒?！标皆唬骸霸ǖ缺鴶∩砬簦湓挂褱?。陳主 負扆馮玉，其恩猶在。且怨繇彼國，恩起本朝，以怨酬恩，未 之聞也?！绷昴诵Χ淮稹ｊ揭蛑^之曰：“今三方鼎立，各圖進 取，茍有釁隙，實啟敵心。本朝與陳，日敦鄰睦，輶軒往返， 積有歲年。比為疆埸之事，遂為仇敵，構(gòu)怨連兵，略無寧歲， 鷸蚌狗兔，勢不俱全。若使齊寇乘之，則彼此危矣。孰與心忿 悔禍，遷慮改圖，陳國息爭桑之心，本朝弘灌瓜之義，張旃拭 玉，修好如初，共為掎角，以取齊氏。非唯兩主之慶，實亦兆 庶賴之 ?！绷昃咭月劊愋墼S之。遂遣使來聘?！?

　　〔武帝建德初，為司城中大夫，使于陳。陳宣帝謂杲曰： “長湖公軍人等雖筑館處之，然恐不能無北風(fēng)之戀。王褒、庾 信之徒既羈旅關(guān)中，亦當(dāng)有南枝之思耳 ?！标酱ш愋?，欲以 元定軍將士易王褒等。乃答之曰 ：“長湖總?cè)质桑R難茍免， 既不死節(jié)，安用以為?！场睬要q牛之一毛，何能損益。本朝之議， 初未及此。”陳宣帝乃止，杲還至石頭，又遣謂之曰：“若欲合 從，共圖齊氏，能以樊、鄧見與，方可表信?！标酱鹪唬骸昂蠌?圖齊，豈唯弊邑之利。必須城鎮(zhèn)，宜待之于齊。先索漢南，使 者不敢聞命。”還，除司倉中大夫。〕后四年，遷溫州刺史，賜 爵義興縣伯。大象元年，征拜御正中大夫，復(fù)使于陳。二年， 除申州刺史，加開府儀同大將軍，進爵為侯，邑一千三百戶。 除同州司會。隋開皇元年，以杲為同州總（管）〔監(jiān)〕，進爵為 公。俄遷工部尚書。二年，除西南道行臺兵部尚書。尋以疾卒。 子運，大象末，宣納上士。杲兄長暉，位至儀同三司。

　　史臣曰：韋、辛、皇甫之徒，并關(guān)右之舊族也?；蚣u組登 朝，獲當(dāng)官之譽；或張旃出境，有專對之才。既茂國猷，克隆 家業(yè)。美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