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xù)資治通鑒·元紀·元紀七

起屠維赤奮若正月,盡重光單閼三月,凡二年有奇。

  ◎至元二十六年

  春,正月,丙戌,地震。

  辛卯,錫布鼎上市舶司歲輸珠四百斤,金三年四百兩,詔貯之以待貪乏者。

  哈坦入寇。

  戊戌,蠲漳、汀二州田租。

  己亥,開安山渠,引汶水以通運道。

  先是壽張縣尹韓仲暉、太史院令史邊源,相繼建言:“請自東昌路須城縣安山之西南開河置閘,引汶水達舟于御河,以便公私漕販?!鄙袝∏蹭罡瘪R之貞與源等按視地勢,商度工用。于是圖上可開之狀,僧格以聞,言:“開浚之費,與陸運亦略相當;然渠成乃萬世之利,請以今冬備糧費,來春浚之?!痹t出楮幣一百五十萬緡、米四百石、鹽五萬斤,以為亻庸直,備器用;征帝郡丁夫三萬,驛遣斷事官猛蘇爾、禮部尚書張孔孫、兵部尚書李處巽等董其役。是日興工,起于須城之安山,止于臨清之御河,長二百五十馀里,建閘三十有一,度高低,分遠近,以節(jié)蓄泄。

  時繕修尚書省奏役軍士萬人,留守司主之,參議樞密院事吳元珪亟陳其不便,乃止。

  辛丑,立武衛(wèi)親軍都指揮使司,以侍衛(wèi)軍六千、屯田軍三千、江南鎮(zhèn)守軍一千隸焉,以留守段天祐兼都指揮使。凡有興作,必以聞于樞府。

  壬寅,海船萬戶府言:“山東宣慰使樂實所運江南米,陸負至淮安,易閘者七,然后入海,歲止二十萬石。若由江陰入江至直沽倉,民無陸負之苦,且米石省運估八貫有奇,請罷膠萊海道運糧萬戶府,而以漕事責臣,當歲運三千萬石。詔許之。

  癸卯,賊鐘明亮寇贛州,掠寧遠,據(jù)秀嶺。詔以江西參政管如德為左丞,將兵五千往討。

  畬民邱大老,集眾千人寇長泰縣,福、漳二州兵討平之。

  二月,辛亥朔,詔籍江南戶口,凡北方諸色人寓居者,亦就籍之。

  浚滄州御河。

  臺州賊楊鎮(zhèn)龍據(jù)玉山反,僭稱“大興國”,偽號安定元年,以其黨厲某為右丞相,樓蒙才為左丞相。得良民,刺額為“大興國軍,遂有兵十二萬,以七萬攻東陽、義烏、馀姚、嵊、新昌、天臺、永康,浙東大震。宗王昂吉爾岱時謫婺州,帥師討之。

  癸亥,徙江淮省治杭州,改浙西道宣慰司為淮東道宣慰司,治揚州。

  大都路總管府判官蕭儀,嘗為僧格掾,坐受贓,事覺,帝貸其死,欲徙為淘金,僧格曰:“儀嘗鉤考萬億庫,有追錢之能,足贖其死,宜解職杖遣?!钡矍鷱闹?

  丁卯,帝如上都。僧格言:“去歲陛下幸上都,臣日視內(nèi)帑諸庫。今歲欲乘小輿以行,人必竊議。”帝曰:“聽人議之,汝乘之可也?!?

  以中書右丞相巴延知樞密院事,將兵鎮(zhèn)和林。和林統(tǒng)有漠北諸路,置知院自巴延始。

  以拜特爾為中書平章政事。

  三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僧格言:“近委省臣檢責左右司文簿,凡經(jīng)監(jiān)察御史稽照者,遺逸尚多。自今當令御史即省部稽照,書姓名于卷末,茍有遺逸,易于歸罪,仍命侍御史監(jiān)視,失則連坐?!钡蹚闹?。乃笞監(jiān)察御史四人。是后御史赴省部者,掾史與之抗禮,但令小吏持文簿置案而去,御史遍閱之,而臺綱廢矣。

  乙未,渾天儀成。

  夏,四月,戊午,禁江南民挾弓矢,犯者籍為兵。

  戊辰,安南國王陳日烜遣使來貢。

  庚午,沙河決,發(fā)兵筑堤以障之。

  癸酉,以高麗國多產(chǎn)銀,遣工即其地,發(fā)旁近民冶以輸官。

  甲戌,詔江淮行省參政實都赴闕,以戶部尚書王巨濟專理算江淮錢谷,左丞相蒙古岱總之。巨濟乘勢刻剝,遣使征徽州民鈔,多輸二千錠,巨濟怒其少,欲更益千錠,總管許楫詣巨濟曰:“公欲百姓死耶,生耶?如欲其死,雖萬錠可征也?!本逎?,徽州敕以免。

  置浙東、江東、江西、湖廣、福建木綿提舉司,責民歲輸木綿十萬匹,以都提舉司總之。

  丁丑,尚書省言:“納顏已誅,其人戶月給米萬七千馀石,父母妻子俱在北方,恐生他志,請徙置江南,充錫布鼎所請海船水軍?!睆闹?。

  福建行省參政魏天祐,執(zhí)宋謝枋得至燕。

  初,天祐見時方求才,欲以薦枋礙為功,遣其友趙孟郔誘枋得入城,與之言,坐而不對,且有嫚辭。天祐不能堪,乃曰:“封疆之臣,當死封疆。安仁之敗,何不死?”枋得曰:“程嬰、公孫杵臼,二人皆忠于趙,一存孤,一死節(jié),一死于十五年之前,一死于十五年之后;漢亡十四年,龔勝乃餓死;司馬子長云:‘死有重于泰山,有輕于鴻毛?!瘏⒄M足知此!”天祐怒,逼之北行。枋得以死自誓,自離嘉興,即不食,二十馀日不死,乃復食。既渡采石,惟少茹蔬果,積數(shù)月,困殆。是月朔日至燕,問太后攢所及瀛國公所在,再拜慟哭。已而疾甚,遷憫忠寺,見壁間曹娥碑,泣曰:“小女子猶爾,吾豈不汝若哉!”留夢炎使醫(yī)持藥雜米飲造之,枋得怒,擲之于地。不食,五日死。

  五月,庚辰,浚河西務至通州漕渠。

  丙申,賊鐘明亮率眾萬八千五百馀人來降。

  行御史臺復徙于揚州,浙西按察使徙蘇州。

  以實都為尚書左丞,何榮祖參知政事,張?zhí)斓v為中書參知政事。

  辛丑,御河溢入安山渠,漂東昌民廬舍。

  青山苗蠻三十三寨相繼內(nèi)附。

  六月,辛亥,安山渠成,凡役工二百五十一萬七百四十有八。河渠官張孔孫等言:“開魏、博之渠,通江、淮之運,古所未有?!痹t賜名會通河,置提舉司,職河渠事。

  詔以云南行省地遠,州縣官多闕,六品以下,許本省選辟以聞。

  丙寅,頁特密實請以降賊鐘明亮為循州知州,宋士賢為梅州判官,邱應祥等十八人為縣尹、巡尉。帝不許,令明亮、應祥并赴都。

  甲戌,西南夷中、下爛土等處峒長忽帶等,以洞三百、寨百一十來歸,得戶三千馀。

  乙亥,立江淮等處財賦總管府,掌所籍宋謝太后貲產(chǎn),隸中宮。

  濟寧、東平、汴梁、濟南、棣州、順德、平灤、真定霖雨害稼。丁丑,詔免田租十萬五千七百四十九石。

  秋,七月,戊寅朔,哈者兵犯邊,帝親征。

  辛巳,兩淮屯田雨雹害稼,蠲今年田租。

  雨壞都城,發(fā)兵、民各萬人完之。

  甲申,四川山齊蠻民四寨內(nèi)附。

  丙戌,命百官市馬助邊。

  敕以圖嚕哈及侍衛(wèi)兵百人為僧格導從。

  戊子,太白經(jīng)天。

  甲午,御河溢。

  戊戌,誅信州叛賊鮑惠日等三十三人。

  辛丑,發(fā)侍衛(wèi)親軍萬人赴上都。

  壬寅,賊百官家制戰(zhàn)袍。

  癸卯,沙河溢,鐵燈桿堤決。

  哈都兵至和林,宣尉司奇卜反,應之。其副劉哈喇巴圖爾乘間脫歸,入見,帝喜曰:“人言汝陷賊,乃能來耶!”命與酒肴。顧謂侍臣曰:“譬諸畜犬,得美食而棄其主,奇卜是也;雖未得食而不忘其主,此人是也。”更其名曰察罕斡托齊。

  初,托克托呼從皇孫噶瑪拉征哈都,抵杭愛嶺。賊先據(jù)險,諸軍失利,惟托克托呼以其軍直前鏖戰(zhàn),翼皇孫而出。追騎大至,乃選精銳,設伏以待之,賊不敢逼。至是帝巡幸北邊,召見,慰諭之曰:“昔太祖與其臣同患難者,飲班珠爾河之水以記功。今日之事,何愧昔人!卿其勉之!”

  八月,霸州大水,發(fā)直沽倉米糶之。

  辛酉,大都路霖雨害稼,免今年田租。

  癸酉,以臺、婺二州饑,免今歲田租。

  甲戌,徙浙東道按察司治婺州,河東、山西道按察司治太原,宣慰司治大同。

  九月,己卯,置高麗國儒學提舉司。

  丙戌,罷濟州泗、汶漕運使司。

  丙申,江淮省平章錫布鼎,言提調(diào)錢谷,積怨于眾,乞如約蘇穆爾例,發(fā)戍兵三百人為衛(wèi),從之。

  冬,十月,丙辰,禁內(nèi)外百官受人饋酒食,犯者沒其家貲之半。

  甲子,享于太廟。

  閏月,戊寅,帝至自上都,大宴群臣。謂托克托呼曰:“朔方人來,聞哈都言,‘杭愛之役,使彼邊將皆如托克托呼,吾屬安所置哉!’”論功行賞,帝欲先奇徹之士,托克托呼言:“慶賞之典,蒙古將吏宜先之?!钡墼唬骸盃栁泔椬?,蒙古人誠居汝右,力戰(zhàn)豈在汝右耶!”召諸將頒賞有差。帝嘗以奇徹人為民及隸諸王者,皆籍之以隸托克托呼,歲選其材勇以備禁衛(wèi)。及晉王征哈都,托克托呼最有功,故賞先奇徹之士云。

  尚書省言:“南北鹽均以四百斤為引,今權豪家多取至七百斤,莫若先貯鹽于席,來則授之為便?!睆闹?

  僧格輔政碑成,樹于省前,樓覆其上而丹雘之。

  庚辰,僧格言:“初改至元鈔,欲盡收中統(tǒng)鈔,故令天下鹽課以中統(tǒng)、至元鈔相半輸官。今中統(tǒng)鈔尚未可急斂,宜令賊稅并輸至元鈔。商販有中統(tǒng)鈔,聽易至元鈔以行,然后中統(tǒng)鈔可盡?!睆闹?。

  頁特密實以首賊邱應祥、董賢舉歸于京師。

  僧格言:“國家經(jīng)費既廣,歲入恒不償所出,以往歲計之,不足者馀百萬錠,臣以為鹽課每引今直五貫,宜增為十貫:酒醋稅課,江南宜增額十萬錠,協(xié)濟戶十八萬,自入籍至今十三年,止輸半賦,聞其力已完,宜增為全賦。如此,則國用庶可支,臣等免于罪矣?!钡墼唬骸叭缢h行之?!?

  僧格又以銓調(diào)內(nèi)外官皆由于己,而其宣敕尚由中書,至是以為言。乙酉,命自今所授宣敕并付尚書省。于是僧格遂以刑爵為販市,所求無不遂,綱紀大壞,人心駭愕。

  丙戌,西南生番內(nèi)附。

  廣東賊鐘明亮復反,以眾萬人寇梅州,江羅等以八千人寇漳州,又韶、雄諸賊二十馀處,皆舉兵應之,聲勢張甚。詔頁特密實復與福建、江西省合兵討之,且諭頁特密實:“鐘明亮既降,朕令汝遣之赴闕,而汝玩常不發(fā),至有是變。自今降賊,其即遣之。”

  丁亥,安南國王陳日烜遣使來貢。

  庚寅,江西宣慰使胡頤孫,援錫布鼎例,請至元鈔千錠為行泉府司,歲輸珍異物為息,從之。遙援頤孫行尚書省參政、泉府大卿、行泉府司事。

  丙申,婺州賊葉萬五以眾萬人寇武義縣,殺千戶一人,江淮省平章布琳吉岱將兵討之。

  遣使鉤考大同錢谷及區(qū)別給糧人戶。

  庚子,取石泗濱為磬,以補宮縣之樂。

  癸卯,浙西宣慰使史弼請討浙東賊,以為浙東道宣慰使,位哈喇岱上。弼討臺州賊,擒斬楊鎮(zhèn)龍及其黨,臺州平。

  甲辰,湖廣省臣言:“近招降贛州賊胡海等,令將其眾屯田自給。今遇耕時,不恤之,恐生變?!泵M州路發(fā)米千八百九十石賑之。

  乙巳,緬國遣使來貢方物。

  十一月,丁未,禁江南、北權要之家,毋沮鹽法。

  壬子,漳州賊陳機察等八千人寇龍巖,執(zhí)千戶張武義,與楓林賊合,福建行省兵大破之,陳機察、邱大老、張順等以其黨降。行省請斬之以警眾,事下樞密院議,范文虎曰:“賊固當斬,然既降乃殺之,何以示信!宜并遣赴闕?!睆闹?

  癸丑,建寧賊黃華弟福,結陸廣、馬勝,復謀亂,事覺,皆論誅。

  以王惲為福建閩海道提刑按察使。惲上言曰:“福建所轄郡縣五十馀,連山距海,實為邊徼要地。而民情輕詭,自平宋以來,官吏貪殘,故山寇往往嘯聚,愚民因而蟻附,剽掠村落。官兵致討,復蹂踐之,甚非朝廷一視同仁之意也。今雖不能一一擇任守令,而行省官僚,如平章、左丞尚闕,宜特選清望素著,文足以撫綏黎庶,武足以折沖外侮者,使鎮(zhèn)靜之,庶幾治安可期也?!睈流砉倮糌澪壅邤?shù)十人,察系囚之冤滯者,決而遣之,戒戍兵無得寓民家,別創(chuàng)營屋居之,民得少安。

  丁巳,改播州為播南路。

  十二月,辛巳,詔括天下馬。哈都犯邊,帝命伊勒嚕與李庭議所以為備,庭請下括馬之令,其品官所乘限數(shù)外,悉令入官。凡得馬十一萬匹。

  紹興路總管府判官白絜矩言:“宋趙氏族人散居江南,百姓敬之不衰,久或非便,宜悉徙京師?!边e矩為尚書省舍人,遣詣江南發(fā)兼并戶,偕宋宗室至京師。既而江淮行省言:“江南之民,方患增課、料民、括馬之苦,今此舉必致人心搖動,宜且止。”從之。

  時僧格專政,法令苛急,天下騷然。南臺侍御史、行御史臺事程文海入朝,上疏曰:“臣聞天子之職,莫大于擇相,宰相之職,莫大于進賢。茍不以進賢為急而惟以殖貨為心,非為上為德,為下為民之意也。昔漢文帝以決獄及錢谷問丞相周勃,勃不能對,陳平進曰:‘陛下問決獄,責廷慰,問錢谷,責治粟內(nèi)史。宰相上理陰陽,下遂萬物之宜,外鎮(zhèn)撫四夷,內(nèi)親附百生?!^其所言,可以知宰相之職矣。今權奸用事,立尚書,鉤考錢谷,以剝割生民為務,所委任者率皆貪饕邀利之人。江南盜賊竊發(fā),良以此也。臣以為宜清尚書之政,省行省之權,罷言利之官,行恤民之事,于國為便?!鄙翊笈?,欲羈留不遣,復奏請殺之。凡六奏,帝皆不許,仍遣還行臺。

  丁亥,封皇子庫庫春為寧遠王。

  命回回司天臺祭熒惑。

  是歲,詔:“天下梵寺所貯《藏經(jīng)》,集僧看誦,仍給所費,俾為歲例?!?

  朝廷以中原民轉徙江南,令有司遣還,蒙古岱言其不可,遂止。

  湖廣行省左丞劉國杰率兵入肇慶,攻閆太獠于清遠;還,攻蕭太獠于懷集,擒之,復擊走嚴太獠;尋又攻曾太獠于金林,破走之;賊深入保險,國杰鑿山而入,賊眾五千人,掩殺略盡。軍次賀州,士卒冒瘴疫,國杰親撫視之,療以醫(yī)藥,多得不死。會國杰亦病,乃移軍道州。廣東盜陳太獠寇道州,國杰討擒之,遂攻拔赤水賊寨。

  皇孫出鎮(zhèn)懷孟,帝為選老成練達舊臣護之,乃以屬太子家丞王倚。陛辭,帝目之良久,謂侍臣曰:“倚,修潔人也,左右皇孫,得人矣?!?

  ◎至元二十七年

  春,正月,戊申,改大都路總管府為都總管府。

  癸丑,敕從臣子弟入國子學。

  安南國王陳日烜遣使來貢。

  丁巳,遣使代祀岳瀆、海神、后土。

  遼陽自納顏之叛,民甚疲敝,戊午,發(fā)鈔賑之。

  哈坦馀寇未平,丙寅,命高麗國發(fā)耽羅戍兵千人討之。

  丁卯,高麗國王王暙言:“臣昔宿衛(wèi)京師,遭林衍之叛,高麗民居大同者皆籍之,愿復付還高麗。”從之。

  辛未,無為路大水,免今年田租。

  癸酉,立興文署,掌經(jīng)籍板及江南學田錢谷。

  吐坦寇遼東海陽。

  二月,癸未,泉州地震;丙戌,又震。時商琥入為中臺監(jiān)察御史,上言:“漢文帝時有此災而無其應,蓋以躬行德化而弭也。”因條陳漢文帝時政以進,又言為政之道在立法、任人二者而已,法不徒立,需人而行,人不濫用,惟賢是擇,因舉天下名士十馀人。帝納其言。

  己丑,江西群盜鐘明亮等降,詔徙為首者至京師,而給其馀黨糧。

  癸巳,晉陵、無錫二縣霖雨害稼,并免其田租。

  江西賊華大老、黃大老等掠樂昌諸縣,行樞密院討平之。

  三月,庚申,立江南營田提舉司,掌僧寺貲產(chǎn)。

  癸亥,建昌賊邱元等稱:“大老”,集眾千馀人,掠南豐諸縣,建昌副萬戶擒斬之。

  甲子,楊鎮(zhèn)龍馀眾剽浙東,總兵官討賊者,多俘掠良民。敕行御史臺分揀之,凡為民者千六百馀人。

  庚午,以廣昌縣經(jīng)鐘明亮之亂,免其田租。

  辛未,太平縣賊葉大五,集眾百馀,寇寧國,擒斬之。

  夏,四月,癸酉朔,帝幸上都。

  丙戌,遣僧濟額森等詣馬八兒國訪求方技。

  癸巳,河北十七郡蝗,敕賑之。平山、真定、棗強三縣旱,靈壽、元氏二縣大雨雹,并免其租。

  庚子,哈坦復寇海陽。

  五月,乙巳,哈坦寇開元。

  初,鐘明亮降,詔縛至闕下,江西行省管如德等留不遣。明亮復叛,率眾寇贛州。戊申,樞密院以如德等違詔縱賊,請詰之,詔可。罷江西行省樞密院。

  庚戌,陜西南市屯田隕霜殺稼,免其租。

  戊午,移江西行省于吉州,以便捕盜。

  尚書省遣人行視云南銀洞,獲銀四千四十八兩,奏立銀場官。

  癸亥,徽州績溪賊胡發(fā)、饒必成伏誅。

  丙寅,江西行省言:“吉、贛、湖南、廣東,福建,以禁弓矢,賊益發(fā),請依內(nèi)郡例,許尉兵持弓矢?!睆闹?。

  己巳,立云南行御史臺,起復前漢中道按察使程思廉為御史中丞。始至,蠻夷酋長來賀,詞若遜而意甚倨。思廉奉宣綏懷之意,且明示禍福,使毋自外,聞者懾服。云南舊有學校而禮教不興,思廉力振起之,始有從學問禮者。

  江陰大水,免田租萬七百九十石。

  庚午,婺州永康、東陽、處州縉云賊呂重二、楊元六等反,浙東宣慰使史弼擒斬之。

  泉州、南安賊陳七師反,討平之。

  六月,壬申朔,河溢太康,免溢沒地租。

  庚辰,用江淮省平章錫布鼎言,以參政王巨濟鉤考錢谷有功,賞鈔五百錠。

  繕寫金字《藏經(jīng)》,凡糜金三千二百馀兩。

  以廣州增城、韶州樂昌遭畬賊之亂,并免其田租。

  杭州賊唐珍等伏誅。

  壬辰,泉州大水。

  丙申,發(fā)侍衛(wèi)兵萬人完都城。

  丁酉,大司徒薩里曼等進《定宗實錄》。

  己亥,棣州厭次、濟陽大風雹害稼,免其租。

  秋,七月,癸丑,罷緬中行尚書省。

  江淮省平章錫布鼎,以倉庫官盜欺錢糧,請依宋法黥而斷其腕,帝曰:“此回回法也。”不允。

  戊午,貴州苗蠻三十馀人作亂,入順元城,殺傷官吏,其眾遂盛。湖廣省合兵往討之。

  建平賊王靜照伏誅。

  乙丑,蕪湖賊徐汝安、孫惟俊等伏誅。

  丙寅,云南阇力白衣甸酋長凡十一甸內(nèi)附。

  丁卯,用僧格言,遣慶元路總管毛文豹,搜括宋時民間金銀諸物,已而罷之。

  滄州樂陵旱,免田租三萬馀石。

  魏縣御河溢害稼,免其租。

  八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丁亥,以南安、建昌等處嘗罹鐘明亮之亂,悉免其田租。

  癸巳,地大震,武平尤甚。地陷,黑沙水涌出,壓死按察司官及總管府官王連等,民七千馀人。

  己亥,帝聞武平地震,慮納顏黨入寇,遣平章政事特穆爾、樞密院官塔魯呼岱引兵五百人往視。

  九月,癸卯,申嚴漢人田豬之禁。

  乙巳,禁諸王遣僧建寺擾民。

  平章政事棟里特穆爾帥師與哈坦戰(zhàn),大破之。

  丁未,御河決高唐,沒民田,命有司塞之。

  武平盜賊乘地震為剽掠,民愈憂恐。特穆爾以便宜蠲租賊,罷商稅,弛酒禁,斬為盜者。發(fā)鈔八百四十錠,轉海運米萬石以賑之。

  帝自上都還,駐蹕龍虎臺,遣阿喇根薩里馳還,召集賢、翰林兩院問致災之由。議者畏僧格,但泛引經(jīng)偉及五行災異之言,以修人事、應天變?yōu)閷?,莫敢議及時政。

  先是僧格遣實都、王巨濟等理算天下錢谷,已征入數(shù)百萬,未征者尚數(shù)千萬,害民特甚,民不聊生,自殺者相屬,逃山林者,則發(fā)兵捕之。于是集賢直學士趙孟頫為阿喇根薩里言:“宜請赦天下,盡與蠲除,庶幾天變可弭。”阿喇根薩里素與孟頫善,入奏,具如孟頫言,帝從之。詔草已具,僧格怒,謂必非帝意。孟頫曰:“此錢谷未征者,其人死亡已盡,何所從??!非及是時除免之,他日言事者,倘以失陷錢谷數(shù)千萬歸罪尚書省,豈不為丞相深累耶?”僧格悟,遂赦天下,民得稍蘇。

  丁卯,命江淮行省鉤考行教坊司所總南樂工租賦。

  置四巡檢司于宿遷之北,以所罷陸運夫為兵,護送會通河上供之物,禁發(fā)民挽舟。

  僧格貴幸已極,諱言師事丹巴而背之。丹巴知不見容,力請西歸,尋復召還,謫之潮州。

  冬,十月,壬申,封皇孫噶瑪拉為梁王,賜金印,出鎮(zhèn)云南。

  甲戌,立會通、汶、泗河道提舉司。

  丁丑,尚書省言:“江陰、寧國等路大水,民流移者四十馀萬戶?!钡墼唬骸按艘嗪未下?,當速賑之!”

  己丑,新作太廟登歌、宮縣樂。

  以錫寶齊歲取鸕鶿成都擾民,罷之。

  十一月,戊申,江淮行省平章布琳濟岱言:“福建盜賊已平,惟浙東一道地極邊惡,賊所巢穴。宜以哈喇岱一軍戍沿海明、臺;伊拉齊一軍戍溫、處;扎呼岱一軍戍紹興、婺。其寧國、徽初用土兵,后皆與賊通,宜以高郵、泰兩萬戶漢軍易地而戍。揚州、建康、鎮(zhèn)江三城,跨據(jù)大江,人民繁會,宜置七萬戶府;杭州行省諸司府庫所在,置四萬戶府。水戰(zhàn)之法,舊止十所,宜擇瀕海沿江要害二十二所分兵閱習,伺察諸盜。錢塘控扼??冢f止戰(zhàn)船二十艘,故海賊時出,奪船殺人,宜增置百艘,則盜賊不敢發(fā)?!睆闹?。

  庚戌,罷云南會川路采碧甸子。

  壬戌,大司徒薩里曼等進《太宗實錄》。

  癸亥,河決祥符義唐灣,太康、通許、陳、潁二州大被其患。

  甲子,御史臺言:“江南盜起,討賊官利其剽掠,復以生口充贈遺,請給還其家。”帝嘉納之。

  徙河北、河南道按察司治許州。

  乙丑,易水溢、雄、霸、任丘、新安田廬漂沒無遺,命有司筑堤障之。

  十二月,辛未,以衛(wèi)尉院為太仆寺。

  己卯,命樞密院括民間兵器。

  丙戌,興化路仙游賊硃三十五,集眾寇青山,萬戶李綱討平之。

  己亥,湖廣省上二年宣課珠九萬五百一十五兩。

  處州青田賊劉甲乙等,集眾千馀人,寇溫州平陽。

  是歲,江西行省丞相兼知樞密院事蒙古岱,到官四十日卒。蒙古岱先在江、浙,專愎自用,又易置戍兵,平章布琳濟岱言其變更巴延、阿珠成法。帝每戒飭之。既死,臺臣劾郎中張思立罪狀,而蒙古岱迫死劉宣及其屯田無成事始聞于帝云。

  江西盜起龍泉,湖文省左丞劉國杰下令往擊之,諸將交諫曰:“此它省盜也?!眹茉唬骸翱v寇生患,豈可以彼此言耶!”乃選輕兵,棄旗鼓,去纓飾,一日夜趣賊境。賊眾數(shù)遷逆戰(zhàn),望見軍容不整,曰:“此鄉(xiāng)丁也?!币字芤詳?shù)千騎陷陣,眾從之,賊大敗,斬首五百馀級,奪所掠男女,日暮,收兵去。堡中民望見,怪之,莫知其誰。明日又忽至,召堡民,歸其男子,曰:“吾劉二巴圖也?!泵窠泽@以為神,因告別盜鐘太獠居南安十八耒。國杰乘霧突入其巢,賊眾驚亂,自相蹂踐。官軍搏之,自旦及午,所擒殺甚眾,還兵掛東。未幾,龍泉盜復寇酃縣,國杰遂還酃。賊退保大井山,乃分軍三道趣之,道險,棄馬而入。時天大雨,賊不為備,盡掩殺之,還鎮(zhèn)道州。

     ○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至元二十八年(辛卯,一二九一年)

  春,正月,壬寅,太白、熒惑、鎮(zhèn)星聚于奎。

  帝嘗問趙孟頫以葉李、留夢炎優(yōu)劣,孟頫對曰:“夢炎,臣之父執(zhí),其人厚重,篤于自信,好謀而能斷,有大臣器。葉李所讀之書,臣皆讀之,其所知所能,臣皆知之能之。”帝曰:“汝以夢炎賢于李耶?夢炎在宋為狀元,位至丞相,當賈似道誤國罔上,夢炎依阿取容。李布衣,乃伏闕上書,是賢于夢炎也。汝以夢炎父友,不敢斥言其非,可賊詩譏之?!泵项\所賊,有“往事已非那可說,且將忠直報皇元”之句,帝嘆賞。而夢炎銜之終身。

  孟頫退,謂奉御徹爾曰:“上論賈似道誤國,責留夢炎不言。僧格罪甚于似道而我等不言,他日何以辭其責!然我疏遠之臣,言必不聽。侍臣中,讀書知義理,慷慨有大節(jié),又為上所親信,無逾公者。夫捐一旦之命,為萬姓除殘賊,仁者之事也,公必勉之!”公帝畋于柳林,徹爾至帝前,具陳僧格奸貪誤國害民狀,辭語激烈。帝怒,謂其毀詆大臣,命左右批其頰,血涌口鼻,委頓地上。少間,復呼而問之,辨愈力,且曰:“臣與僧格無仇,所以力數(shù)其罪而不顧身者,為國家計耳。茍畏圣怒而不復言,則奸臣何由除,民害何由息!且使陛下有拒諫之名,臣竊懼焉。”頁特巴勒及額森特穆爾等,亦劾奏僧格專權黷貨。時博果密出使,三遣人趣召之,至,覲于行殿,帝以問,博果密對曰:“僧格壅蔽聰明,紊亂政事,有言者即誣以它罪而殺之。今百姓失業(yè),盜賊蜂起,召亂在旦夕,非亟誅之,恐為陛下憂?!弊允茄哉咭姹?,帝始決意誅之。

  甲寅,虎入南城,翰林侍講趙與{票灬},疏言權臣專政之咎,退而家居待罪。

  辛酉,罷江淮漕運司,并于海船萬戶府,由海道漕運。

  免江淮貧民至元十二年至二十五年所逋田租二百九十七萬六千馀石,及二十六年未輸田租十三萬石,鈔千一百五十錠,絲五千四百斤,綿一千四百三十斤。

  罷淘金提舉司。

  立江東、兩浙都轉運使司。

  壬戌,尚書省右丞相僧格等罷。

  二月,辛未,尚書省言:“大同仰食于官者七萬人,歲用米八十萬石。遣使覆驗,不當給者萬三千五百人,宜征還官。”從之。

  癸酉,以隴西、四川總攝年札克真珠納斯為諸路釋教都總統(tǒng)。

  改福建行省為宣慰司,隸江西行省。

  詔:“行御史臺勿聽行省節(jié)度?!?

  云南行省言:“敘州烏蒙水路險惡,舟多破溺。宜自葉稍水站出陸,經(jīng)中慶,又經(jīng)鹽井土老、必撒諸蠻,至敘州慶符,可治為驛路,凡立五站?!睆闹?。

  丙子,罷征理司,從鄂爾根薩里言也。詔下之日,百姓相慶。

  以僧格黨與,罷揚州路達嚕噶齊索羅呼斯。

  丁丑,以太子右詹事鄂勒哲為尚書右丞相,翰林學士承旨博果密平章政事。

  帝欲相博果密,謂之曰:“朕過聽僧格,致天下不安,今雖悔之已無及。朕識卿幼時,使從學,正欲備今日之用?!辈┕茉唬骸俺着f齒爵居臣右者尚多,今不次用臣,無以服眾?!钡墼唬骸叭粍t孰可?”曰:“太子詹事鄂勒哲可。向者籍阿哈瑪特家,其賂遺近臣,皆有簿籍,唯無鄂勒哲名;又嘗言僧格為相,必敗國事,今果如其言,是以知其可也。”帝以僧格蠹政恐未盡去,召江淮參政燕公楠赴闕。公楠極陳其害,請更張以固國本,帝悅,問孰可以為首相,對曰:“天下人望所屬,莫若安圖?!眴柶浯?,曰:“鄂勒哲可?!毕仁琴R勝父仁杰,留守上都,不肯為僧格下,僧格欲陰中之,累數(shù)十奏,帝皆不聽。僧格敗,帝問勝:“孰可相者?”對曰:“天下公論皆屬鄂勒哲?!?

  帝命元教宗師張留孫筮之,得《同人》之《豫》,留孫進曰:“《同人》,柔得位而進乎《乾》,君臣之合也;《豫》,利建侯,命相之事也;何吉如之!愿陛下勿疑。”及拜鄂勒哲,天下果以為得賢相。

  帝命勝參知政事。

  壬午,帝諭御史大夫伊啰勒曰:“屢聞僧格沮抑臺綱,杜言者之口,又嘗捶撻御史,其所罪者何罪,當與辨之。”僧格等持御史李渠等已刷文卷至,令侍御史杜思敬等勘驗,辨論往復數(shù)四,僧格等辭屈。

  明日,帝如上都,駐蹕土口,復召御史臺暨中書、尚書兩省官辨論。尚書省執(zhí)卷上言:“前浙西按察使勒濟因監(jiān)燒鈔,受贓至千錠,嘗檄臺征之,二年不報?!彼季丛唬骸拔闹蔚诒M在卷中,令尚書省拆卷持對,其弊可見。及抱卷至,思敬曰:“用硃印以封紙縫者,防欺弊也。若輩為宰相,乃折卷破印與人辨,是教吏為奸,當治其罪。”帝是之,責御史臺曰:“僧格為惡始終四年,其奸贓暴著非一,汝臺臣難云不知;知而不劾,自當何罪?”思敬等對曰:“奪官追俸,惟上所裁?!睌?shù)日不決,伊啰勒奏臺臣久任者當斥罷,新者存之,帝曰:“然?!?

  癸未,帝如上都。

  甲申,命江淮行省鉤考錫布鼎所總詹事院江南錢谷。

  乙酉,立江淮、湖廣、江西、四川行樞密院;江淮治廣德軍,湖廣治岳州,江西治汀州,四川治嘉定。

  丙戌,詔:“改提刑按察司為肅政廉訪司,每道仍設官八員,除二使留司以總制一道,馀六人分臨所部。如民事、錢谷、官吏奸弊,一切委之。俟歲終,省、臺遣官考其功效?!?

  初,何榮祖為參知政事,僧格急于理算錢谷,人受其害,榮祖數(shù)請罷之,帝不從,屢懇請不已,乃稍緩之。而畿內(nèi)民苦尤甚,榮祖每以為言,同僚曰:“上既為免諸路,惟未及京畿,可少止,勿言也?!睒s祖執(zhí)愈堅,至于忤旨不少屈,竟不署其牘。未逾月而害民之弊皆聞,帝乃思榮祖言,召問所宜,榮祖請于歲終立局考校,人以為便,立為常式,詔賜鈔萬一千貫。榮祖條中外百官規(guī)程,欲矯時弊,僧格抑不為通。榮祖既與之異議,乃以病告,特授集賢大學士,至是起為右丞。

  詔江淮行省遣蒙古軍五百、漢兵千人從皇子鎮(zhèn)南王鎮(zhèn)揚州。

  執(zhí)河間都轉運使張庸,仍遣官鉤考其事。

  丁亥,營建宮城南面周廬,以居宿衛(wèi)之士。

  詔逮湖廣省平章約蘇穆爾詣京師。戊子,籍其家貲,金凡四千兩。約蘇穆爾,僧格之妻黨也,鉤考日急,恣為不法。永州判官烏克遜澤嘆曰:“民不堪命矣!”即自上計行省。約蘇穆爾怒曰:“郡國錢糧,無不增羨,永州何獨不然?此直孫府判倚其才辨慢我,亟拘系之!”欲置之死,至是始得釋。

  辛卯,封諸王特穆爾布哈為肅遠王。

  壬辰,雨壞太廟第一室,奉遷神主別殿。

  癸巳,命徹爾率衛(wèi)士三百人籍僧格家,得珍寶如內(nèi)藏之半。鄂爾根薩里以連坐,亦籍其貲,帝問之曰:“僧格為政如此,何故無一言?”對曰:“臣未嘗不言,顧言不用耳。”

  時尚書省臣多以罪罷,帝欲使趙孟頫與聞中書政事,孟頫固辭。帝令出入宮門無禁,每見,必從容語及治道,多所裨益。孟頫自念久在帝側,必為人所忌,力請補外,出同知濟南路總管府事。

  丁酉,詔加岳瀆、四海封號,各遣官致告。

  三月,己亥朔,僧格妻弟巴濟扣,為燕南宣慰使,以受賂積贓伏誅。

  仆《僧格輔政碑》。

  提點太醫(yī)院事許扆,與丞相安圖善,國政多所贊益,僧格忌之,數(shù)譖于帝,帝不之信。僧格敗,系于左掖門,帝命扆往唾其面,辭不可。帝稱其仁厚,賜以白玉帶,且諭之曰:“以汝明潔無瑕,有類此玉,故以賜汝?!睉t大學士國楨子也。賜名和爾果斯。

  乙卯,納顏所屬伊烏納爾等同女真兵五百人,追殺內(nèi)附民千馀人,遣塔哈率眾平之。

  辛酉,發(fā)侍衛(wèi)兵,營紫檀殿。

  壬戌,以甘肅行者右丞崔彧為中書右丞。

  杭州、平江等五路饑,發(fā)粟賑之;仍弛湖泊捕魚之禁。溧陽、太平、徽州、廣德、鎮(zhèn)江五路亦饑,賑之如杭州等路。武平路饑,百姓困于盜賊、軍旅,免其去年田租,凡州、郡田嘗被災者,悉免其租,不被災者免十之五。

  江淮豪家多行賂權貴,為府縣卒史,以庇門戶,遇有差賦,惟及貧民,詔江淮行省嚴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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